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原料調配

成品製造

 

包裝設計

 


若您有枕頭開發構想或是想OEM自己的品牌,歡迎預約現場諮詢,體驗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做製作的枕頭,用最專業MIT精神幫助您打造你的專屬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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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憨,人一點也不憨,相反卻非常聰明。善算計、會鉆營、做事從不吃虧、又愛貪占便宜,村里人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老憨。              老憨,人一點也不憨,相反卻非常聰明。村里人有感其善算計、會鉆營、做事從不吃虧、又愛貪占便宜,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老憨。       塞哥,兄弟中排行老三,人稱塞哥(三的諧音)。塞哥為人本分、實在,長老憨兩歲,是老憨的發小,雖年長,卻處處事事聽命與他,唯他馬首是瞻。兩個人從精屁股娃開始,一天到晚都形影不離,他們一起割草、放牛,一起洗澡、戲耍,好得就像一個人一樣,就差合穿一條褲子、擱一個碗里吃飯了。      老憨過于刁鉆,塞哥比較實在,時常被老憨捉弄,在老輩人嘴里有許多膾炙人口的故事,常常是講述者講得眉飛色舞,聽講者笑得前仰后合。   1 拔牙       老憨有個牙痛的老毛病。某一日,老憨因上火,牙又痛得不得了,這讓他愁眉苦臉、寢食難安。俗話說:牙痛不算病,痛起來真要命!那個時代,因缺醫少藥,又因經濟條件落后,村民有了病,多采用土方、偏方治療。塞哥告訴他,喝“井拔涼”能治牙痛,老憨就拎個瓦罐到村外的水井旁,塞哥從井里提上來一瓦罐“井拔涼”,老憨就蹲在水井邊,喝一口,吐一口,一喝就是小半天。喝“井拔涼”的時候,因水涼,多少緩解了牙的疼痛,不喝呢,牙又痛,這讓老憨一籌莫展、苦不堪言。說來也巧,正好有一個郎中游醫來到村里,有人就建議老憨把病牙拔了算了,省得老是犯病、受洋罪。一旁的塞哥也極力鼓動老憨拔牙,因為他實在不忍心看老憨齜牙咧嘴的熊樣。可是老憨怕疼,仍然有些猶豫不決。那個游醫說:“我行走江湖多年,靠手藝吃飯,拔牙時一點都不疼。沒有金剛鉆我不攬你這個瓷器活!要是疼了,我分文不取。”      “當真?”老憨半信半疑地問道。     “當真!”游醫信誓旦旦,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響。       老憨聽游醫這么一說,又在圍觀人群的慫恿下,忐忑地坐在游醫的板凳上,張開嘴巴讓游醫看了又看。游醫從腰里的“氈帶”上摘下一個凹腰寶葫蘆,倒出一盞水,讓老憨含在嘴里約一盞茶的功夫,把水吐出后又讓他閉上眼睛。周圍圍觀的人是睜著眼、張著嘴,大氣也不敢出,緊張地看著游醫的一舉一動。說時遲、那是快,游醫一手扶著他的后腦勺,一手從腰里摸出一個鉗裝物件,快速插進老憨的嘴里,用那鉗狀物件夾住老憨的病牙,右腳高高抬起,只聽他大喝一聲“下”!在他右腳“哐”一聲落地的同時,只聽“咔嚓”一聲,一顆牙應聲落地。在游醫、塞哥、圍觀人群的期待目光里,老憨吧咋吧咋嘴,又伸手在臉上搓了幾下,一聲“哎吆吆,我哩的媽呀,疼死我了”, 身子一歪,從板凳上跌落到地面,在地上打起滾來,大有要死要活的架勢。游醫一看這陣勢,雖大惑不解,卻無可奈何地收起攤子,頭也不回地向村外走去。這結果讓圍觀的人群始料不及,說什么的都有。       見游醫走遠,嚎叫不止的老憨從地上爬了起來。塞哥關心地問他:“到底疼不疼啊?”他望了一眼走出村外的游醫,撣了撣身上的灰,聳了聳肩,對著塞哥“呸”了一下,一字一頓地說:“老子一點也不疼!”圍觀的群眾一陣嘩然,紛紛指責他不該耍無賴,賴人家游醫的錢,詆毀游醫的名聲。       塞哥氣得捶手頓足:“你個狗日的,耽誤事哩!”原來,塞哥的二大爺牙也疼,塞哥本想等他拔完牙后,看看效果如何再回家喊二大爺過來拔牙,沒成想因老憨貪占便宜,氣走了游醫,誤了他二大爺拔牙。而老憨呢,扔了句:“我老憨能是你們白叫的?”手抄到袖筒里、梗著脖子、哼著小曲、一步三晃地向家里走去。 2 偷梨     老憨和塞哥小時候都非常淘氣,經常擾得四鄰不安。誰家桃樹、李樹、杏樹、柿子樹長在哪里,什么時候結果、什么時候成熟他們倆都門清;誰家有幾只老母雞他們也記得清清楚楚,甚至一聽老母雞的叫聲,他們就知道是誰家的老母雞在下蛋。生活在那個缺吃少穿年代里的小孩,春天薅毛芽、掏鳥蛋,夏天逮魚、摸蝦、摸螺殼、挖黃鱔、扎蛤蟆(青蛙),秋天烤玉米、燒毛豆、撿豆蟲,冬天逮鳥、挖老鼠洞,一天到晚都在惦記著往嘴里塞東西是他們生存的基本特征。       話說某年一個秋季,到了果子成熟的季節了,老憨和塞哥又蠢蠢欲動,意欲偷摘一些梨呀柿子的,慰勞一下饞了半年的嘴巴。村東頭老歪子家的梨樹,梨滴滴溜溜掛滿了枝頭,這讓他倆垂涎欲滴,從青疙瘩梨一直到梨皮變黃,也不知道他倆在附近轉悠了多少圈。在老歪子家梨長熟的某一個白天,他們兩個佯裝路過,把地形和路線探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等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下手。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兩個人偷偷摸到老歪家的梨樹下,在老憨的極力鼓動下,塞哥爬上了梨樹。塞哥在樹上摘一個犁扔下來,老憨在樹下接一個,一會功夫,老憨口袋里裝得滿滿的。摸摸自己的口袋,看看樹上的塞哥,老憨偷笑起來,扯起附近的“刺枯叉”,刺朝上放在梨樹下邊。他又把塞哥放在樹底下的鞋拎在手中,然后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偷梨現場。塞哥在樹上正摘得起勁,卻聽不到樹下老憨的動靜,正疑惑間,忽聽有人高喊“偷梨了!偷梨了!”。       是老憨的聲音!       聞喊聲,塞哥嚇得是七魂出竅八魂離體,“呲溜”一聲就往樹下滑,快到樹底下時,塞哥屁股蛋一陣刺痛,一谷堆“刺枯叉”結結實實扎到屁股蛋上。塞哥又不得不爬到樹上,從樹叉上用力向外一跳,躲過了“刺枯叉”的困擾,著急慌忙地在樹底下摸索著找鞋子,卻怎么也找不到。因耽誤了逃跑時間,塞哥被聞聲而出的老歪子逮了個正著。一頓呵斥后被老歪子押送到家,其結果是讓他老子結結實實揍了一頓。       塞哥被老憨算計,又被爹媽好一頓數落、訓斥,真想立馬找老憨當面鼓當面鑼地問出個子丑寅卯來,怎奈夜已深,又加上爹媽反復警告他以后不要和老憨來往,讓他在郁悶中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塞哥氣沖沖地找老憨算賬,兩人一問一答,好不精彩。     “摘得好好的,你喊啥哩?”     “我看到老歪子出來了,慌里趕緊給你報信哩。”    “那梨樹底下的刺枯叉是咋回事?”    “我是迷惑老歪子哩。你想想,樹底下有刺枯叉,誰不怕扎?誰還敢上樹去?要我說,你就不該跳下樹。我是為你好,你還怪我哩。真是的!”     “那你把我鞋拎走干嗎?我要不是找鞋,老歪子咋能逮住我?”    “我不是怕老歪子把你鞋拿跑嘛。你也是,找它干啥?人先跑了再說。”    “你說里多美呀,那是我媽點燈熬夜給我做的鞋,鞋丟了,我穿啥?我媽知道鞋丟了,不打死我?”    “你媽‘夜個’( 昨晚)不也揍你了嘛。”    “那偷的梨哩?”    “只顧跑,掉完了,一個也沒剩!”      塞哥是又氣又惱,憤憤地說:“就你鱉娃能!咱倆從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理誰,不玩球了!”       塞哥真的是整整三天沒理老憨。   3  貓眼睛     老憨和塞哥形影不離,在村里是婦孺皆知的,說不在一起玩,那是氣話,爛仡佬藥豈能離開臭硫磺?沒幾天兩個人背著各自爹媽又湊合到了一塊。       某日,老憨放牛,塞哥㨤個大竹筐割草,兩人一前一后,又說又笑,氣氛非常融洽。走著走著,老憨看到一顆“貓眼鏡”草,心里又冒出一個壞主意來。      “塞哥、塞哥,我給你說個事。”老憨一本正經地說。      “啥事?”塞哥心不在焉地問道。      “你認不認得這個草叫啥?”      “認得,貓眼睛唄!”      “你知不知道它有啥用處?”      “不知道。有啥用處?”塞哥好奇地問。      “你沒聽人說,貓眼睛,刺刺(擦的意思)眼,明年拾個大黑碗;貓眼睛刺刺頭,明年拾個大黑牛!”     “真的?”塞哥疑惑地問。老憨經常拿塞哥開涮,難免讓塞哥警惕起來,對他起了疑心。     “真的!”老憨信誓旦旦地說。     “那你先刺!”塞哥多了個心眼。    “我家現在都有牛,還撿啥?哪像你們家沒有牛。再說了,牛多了沒草料喂,就這一個牛,我都放夠了。”     “嫑(biao騙的意思)人是孫子!”     “行!誰嫑誰不是他媽領(生)的!”老憨發起毒誓來了。      塞哥從沒見過老憨如此認真說話,加上自家可憐,養不起牛,每逢莊稼季節,犁犁耙耙,總要找養牛的富戶幫助犁耙地,好話說了一大堆,錢也沒少出,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家里爹媽做死了難。若是真能撿一頭大黑牛,那才美哩。想到此,塞哥拔起“貓眼睛”就在自己的頭皮、臉上胡亂刺了起來。      “貓眼睛”,學名眼睛草,中草藥,以莖、葉入藥,具有清熱解毒、退翳明目的功能,但對皮膚有刺激,過量使用會使人表皮充血。約莫一個時辰的樣子,后遺癥就出現了——塞哥的頭皮發癢,紅腫了起來,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縫,嚇得哇哇大哭,日姐尻媽地把老憨罵了個狗血噴頭。老憨輸理,又看看塞哥的難受樣,趕著牛,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回家了。 4 臭 冬 瓜     某年秋天,塞哥家菜園子里種了一片冬瓜。有一天,老憨路過,看結了不少冬瓜,一個餿主意又從他腦子里蹦了出來。他看看四下無人,就跳進菜園里,選中一個半大的冬瓜,輕輕把冬瓜帶秧拎起來,保持瓜和秧不分離狀態,然后,用隨身攜帶的刀把冬瓜從底部切開,對著冬瓜里面拉了一泡屎,然后又把割開的冬瓜對上,輕輕放在地上就壞笑著離開了菜園。       種過菜的人都知道,冬瓜、葫蘆都有較強的再生能力,生長過程中即使劃破或割開,只要當即對上,是不會影響生長的,割開的部分還能長到一起。       話說到了秋收季節,冬瓜已經長老,塞哥一家忙著收獲,老憨跑前跑后也主動幫忙干活,還特意讓塞哥把他做過手腳的那個冬瓜扛回家。有一天,塞哥的老娘準備做冬瓜菜,把削完皮的冬瓜放在案板上,用刀使勁一剁,只聽冬瓜“砰”的一聲,一股臭氣噴涌而出,弄得案板、廚房里都臭哄哄的,氣得塞哥的老娘站在當院罵了一中午,但是始終不知道是誰干的缺德事。若不是他“賊不打三年自招”,在別人面前炫耀他的“聰明”,這事還真成了無頭案了。塞哥得知事情原委后,自然少不了一頓交涉。 5 互  逗     老憨的壞心眼太多,又善于偽裝,讓塞哥是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中了他的圈套而上當受騙。       話說某個夏天的午飯后,塞哥躺在當院的席片上睡午覺,老憨過來找他玩,怎么喊也不起來,這讓老憨很是不爽,頓生捉弄之意。他在院子里掃視一圈,見院墻邊有一泡“糖雞屎”,便靈機一動,找了個樹枝,把樹枝上沾滿“糖雞屎”,躡手躡腳地走到塞哥身邊,輕輕地把“糖雞屎”抹在塞哥右手食指側面,又從地上撿起一個雞毛,捅進塞哥的鼻孔里,用拇指和食指不停捻動著雞毛的根部。柔軟的雞毛在塞哥的鼻孔里轉著圈,攪得塞哥的鼻孔里一陣酥癢,“啊--嚏”,隨著一個重重的噴嚏,塞哥從睡夢中醒來,一咕嚕爬起來,順勢抬起右手就往鼻子下揉了一下。“嗯—啊!”一股糞臭味瞬間鉆進了鼻子里,只嗆得塞哥眉頭緊皺,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頭發楞。一旁的老憨早已是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鼻涕、眼淚一大把、一大把地甩。見此情形,塞哥明白了其中的緣由,起身就要去揍老憨。老憨見狀,撒丫子就跑,那陣勢完全是:慌張張如驚弓之鳥,急匆匆如漏網之魚。最終是因塞哥腿腳笨,攆不上,讓老憨逃過了一頓揍。       俗話說: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老憨總捉弄塞哥,塞哥豈能忍氣吞聲?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塞哥也在尋找機會報復老憨。       某一日,老憨在村邊的小竹林旁睡覺,塞哥見他張著嘴巴、打著呼嚕睡得正香,覺得報復他的機會到了。塞哥躡手躡腳來到老憨身邊,悄悄退下褲子,輕輕跨蹲在老憨的臉上面,想對他臉放個響屁惡心惡心他。誰知道報復心切、用力太猛,屁沒出來,一疙瘩屎卻掉在老憨的臉上,把睡夢中的老憨驚醒。塞哥見狀,提上褲子就跑,因失急,腳拌著褲腿臉朝下摔了嘴啃泥。他顧不得揉一揉摔痛的手和臉,一咕嚕爬起來繼續跑。       平時里多是老憨捉弄塞哥,如今讓塞哥算計了,老憨是急皮賴臉地起身就追。塞哥因褲腰帶沒有系好,又加上人本來就笨拙,沒跑多遠就被老憨撲倒在地。老憨是二話不說,把塞哥按住,輪圓胳臂就揍。塞哥苦苦求饒:“我不是想屙你臉上,我就想對你臉放個屁惡心惡心你,沒成想屁沒出來屎出來了!”倒騎在塞哥背上的老憨,一邊擂著他的屁股蛋子,一邊惡狠狠地說:“我讓你惡心!我讓你惡心!”       吵渴了、罵夠了、打累了,老憨與塞哥,你看看我一身土,我看看你一身泥,想想兩個人之間所發生的事,坐在地上“咯堆堆、咯堆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總之,老憨和塞哥小時候是經常打、經常鬧,你捉弄我、我靠兌你,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你長我短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到了老年,倆個人經常戴個狗皮帽、穿個破棉襖、腰里扎個爛麻繩,一人手里提溜個旱煙袋鍋,時常靠在生產隊倉庫的土坯墻西山頭底下曬太陽,敘著舊情,度著余生。       他們曾經商量過,不管誰先走,都不要把另一個人撇下,不然到了陰曹地府,找不到吵架的對手就冷清了。       說來也奇怪,兩個人竟然在同年同月離開了人世,老憨在月頭去世,塞哥在月尾去世,感覺真的是他們按生前的約定,攜手去陰曹地府報道去了。       他們的后人感于兩人從孩童到老年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感于二人的一輩子的情分,死后真的把他們埋到了一起,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里繼續他們的爭斗、續寫他們的故事。 +10我喜歡

【小說精讀】何進:一本電話號碼簿(短篇小說)   一本電話號碼簿(短篇小說)   何進   當搬家公司的大貨車合上車尾的大鐵門時,顧新國徘徊在自己的家中。四壁空蕩,地上狼藉,再也沒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了。他在這兒生活了近三十年,現在即將離開這個老窩,搬到新的地方去。 他的目光掃視各房間,投向書房的窗臺的時候,發現窗臺上還遺棄著一個粉紅塑料套的筆記本。這是一個陪伴了他四十余年的粉紅塑料筆記本,那么普通,那么不起眼,剛才眾人搬物,自己忙于招呼,居然把它忘記了。他把它拿起來,拂去上面的灰塵,翻看起來。   0856一426325   這是沈萍插隊的公社電話。那天下午,他在知青農場場部接到這個電話。沈萍說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他,要他晚飯后到老地方見。晚飯后,興沖沖趕了十幾里山路,到了“老地方”——一個打谷場。此時星光如銀,稻草成垛,偶爾傳來幾聲蛙鳴。 不一會兒,沈萍來了。穿著那件有些透明的白的確良襯衫,肩上挎一個流行的黃書包。月光下,她白凈的臉更加嫵媚。在他急切的追問下,沈萍告訴了他第一件事:昨天下午她去公社蓋章,管理知青的那個副書記色迷迷的盯著她的胸看了很久,說白天太忙,他會蓋好章,傍晚時候叫她去河邊的小樹林里去取。 臨近晚飯的時候,沈萍拿著上次給顧新國買的那兩斤毛線,直奔他家去了。把兩斤毛線送給了他的妻子,左一個嬸子右一個嬸子叫得清甜。說叔叔叫我來拿高考報名證明,還有我也要回貴陽去了。送點毛線給叔叔,嬸子給他做件毛衣。也不枉這幾年來叔叔、嬸嬸對我們的關照。他的老婆很高興,硬是要留沈萍吃晚飯,沈萍答應了。 天色臨黑的時候他回家了。見沈萍在他家廚房打幫手,有些吃驚,有些尷尬。吃飯的時候,他忐忑不安,而沈萍卻自然從容,和他老婆說說笑笑。臨走時他從衣袋里掏出那份蓋了章的申請,很不情愿地遞給了沈萍…… 那么,第二件呢?第二件,就是我們四個住的李老伯家,前幾天把他舍不得吃的山羊肉干,拿出來給我們吃了。他說和我相處四年多,我們就像他的親女兒一樣。現在陸陸續續要離開了,留也留不住,就犒勞我們一下,讓我們留點念想。 可惜楊丹走不了啦!顧新國嘆口氣。 是啊,文革結束了。大家都搶著回城里,她為什么去年非要嫁給一個農村青年呢?唉一一 沈萍長嘆一氣,說:不說她了,說你吧一一你的申請什么時候能蓋章? 我們那是農場,到場部蓋一個就行了。蓋章的人多,但考得起的人太少。荒廢太久了。 沈萍從黃挎包里拿出來一個紙包,打開紙包,拿出一大塊暗紅的瘦肉,吃吧,山羊肉。顧新國撕了一綹,在嘴里嚼著,又撕一綹,遞給沈萍。我要你喂我!顧新國又朝她的嘴里遞去。不是這樣喂的!顧新國把那一綹肉送到自己嘴里,沈萍溫柔地躺在他的雙腿上,他的嘴向沈萍的嘴靠攏去...... 銀色的月光,烘熱的稻草香。       0851——385126   筑城大學教務處的電話。顧新國從朋友那兒打聽到筑城大學可能在賣高考復習資料,便打這個電話去問。果然如此,十來天后,郵購的資料到了。從此,歡快流淌的小河邊,幽靜深邃的小樹林里,便多了兩個勤奮的身影。所有的知青都回城了,插隊的,農場的......除了被限制了自由的楊丹。顧新國是不能回去的,他家父母都是筑城電器廠的工人,兄弟姊妹多,平房一套,連個睡的地方都沒有,更談不上高考復習;沈萍也是不能回去的,父母都被打成“走資派”,還沒有落實政策,在筑城的家也被封了。 顧新國要沈萍搬到知青農場去住,在那兒可以互相照顧,還可以躲避色狼的騷擾。沈萍說怕別人說閑話,沒準又鬧出什么事來。顧新國說農場的書記和場長兩家人都住在場部,他們是最好的監督,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的。 從此,農場早晨的田野里,就有了他們晨讀的聲音,農場夜晚的燈光下,就有了兩人的身影。 農場的食堂已經停辦,兩個人自己生火做飯。書記和場長的老婆偶爾也來叫兩人去吃飯,他們也沒有推辭,畢竟有家之人的伙食,其營養遠勝于單身之人的伙食。 時而是讀不懂資料的煩躁,時而是弄清一個問題的驚喜。顧新國對哲學方面的概念總是迷惑不解,而沈萍連最基礎的數學方程也解答不出來。離高考的時間已經不到五個月了,兩人心里都很著急,可是著急有什么用呢?只得靜心,靜心,再靜心。 有一天,楊丹忽然跑來找沈萍了。她站在女生宿舍中,蓬頭垢面,臉上流著骯臟的淚,向沈萍哭訴著。她說那男的經常喝酒,喝多了便打她,罵她母豬,不會做家務。不管是否在月事中,都要強弄她……沈萍感到愕然,但也找不到合適的話安慰她,只好把顧新國找來想辦辦法。顧新國到的時候,楊丹的老公也來了,同來的還有楊丹的兩個小叔子。 顧新國很想為楊丹打抱不平,阻止三個男人把楊丹搶回去。但他的英雄壯舉還沒有開始,就被農場的書記和場長制止了。人家的家務事,你不要管!沈萍也拉住了顧新國,她怕動起手來,新國吃虧。 都什么時代啦,還有這種事!顧新國眼睜睜看著楊丹被強行帶走,發出了痛入心底的怨嘆。 晚上,沈萍坐在他對面,盯著他的眼睛說:楊丹家有姊妹兄弟八個,僅有父親一個人工作。重男輕女,女兒的死活是從來不管的。 那一夜,顧新國失眠了。復習資料,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0851一3851232   電話號碼升位了。經過近五個月的勤苦復習,兩個人的高考有了結果:顧新國考進了筑城大學中文系,沈萍考進了筑城師范專科學校中文班。兩個學校并不遠,兩人每天都可以見面。但渴于對知識的追求,他們只是每周日才見一面。我們是久旱的禾苗,書本是甘霖雨露。我們是最不幸的一代,但似乎又是最幸運的一代。沒有理由把大量的時光用在談情說愛上。 周末的時候,他們常相邀到溪水公園去,漫步于銀杏樹遮蔽的黃金大道,談雪萊,談施托姆,談高爾斯華綏的《福爾賽世家》和肖霍洛夫的《靜靜的頓河》…… 在偏靜的地方他們也有過于親密的舉動,但兩顆心總是狂跳不已。顧新國把手伸進沈萍的內衣,扯開她的胸罩……說:公社書記想的,他做不到……沈萍倒在他的大腿上,雙眸發亮,長嘆一聲:你這個色鬼!兩手卻攤開,沒有任何抵抗。       0851一5823654   這是沈萍父母家的電話。兩個老人落實政策回來了,久久閑置的房子也打掃干凈。顧新國想去沈萍家拜訪兩位老人,要沈萍回去疏通疏通。沈萍回去給父母說,爸媽,你們說話注意點,可別傷了新國的自尊心。 顧新國提著簡單的禮物,去拜見未來的岳父岳母。吃晚飯的時候,沈萍的母親對新國說,你和沈萍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辦了。至于辦婚事的費用嘛,我和沈萍他爸都有些補發的工資……顧新國沉思一下說,阿姨,我離畢業還有兩年,沈萍倒是馬上要畢業了。我想等畢業以后,落實工作單位后……好嗎?沈萍的爸爸很高興地拍一下桌子說,是個有出息的小伙子!下星期我在筑城飯店請親家吃晚飯,通知你的全家人都來,好嗎? 有一天傍晚,顧新國想回家去看看父母,和兩位老人家聚一聚。走到電器廠宿舍的街口時,看見一個衣裳陳舊,滿頭白發的老女人在垃圾箱邊撿拾破爛。 媽!……顧新國心頭一陣顫栗,酸楚的淚涌出了眼眶。 沈萍是個好媳婦!我們家得盡力,不能太丟面子。母親用手背擦擦額頭上的汗,平靜地說。   0851一3856217   筑城大學校長辦公室的電話。沈萍的父親給老同學打電話,完全是為了自己未來的女婿顧新國。我不是太了解情況,不過你可以抽空來我這里一趟,我們一起去中文系主任家坐一坐。 晚上,沈萍父親買了一點禮品,和校長一起到了系主任家。禿頂的系主任見校長親臨家中,吃驚不小。說起顧新國的事后,系主任露出一付不謀而合的表情說:你們說的是這個人啊?這是個品學兼優的小伙子,我們系都研究過了,準備在他畢業后留校任教。我們缺師資啊,各行各業都缺人才啊……   0851一3853017   顧新國畢業了,如大家所愿,留在了筑城大學中文系,任新生的輔導員。雖有助教的稱呼,干的卻是勤雜工的活。踫巧大學建了兩幢新樓房,許多有資格的教授和講師搬進去,就騰出了一部分平房,分給了顧新國這一類年青人。辦公室里有一個公用電話,就是這個號碼。 沈萍已經畢業快兩年了,她分到筑城九中。這是筑城的一個名校,許多領導家的孫子孫女,都往這里面送,還有些膽子大的先一步做生意發了點小財的人,也鉆頭覓縫地把自己的子女往這里面送。 顧新國拿到了工資,每月四十七元,沈萍是四十五元。兩人工資加起來,足夠養家糊口。沈萍的父母也在催促兩人結婚,顧新國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承擔起一個家庭的責任,而且家里省吃儉用加上撿破爛,也有了一些積蓄,岳父岳母也鼎力支持,于是他們購置家具,布置新房,一切從儉從省,也還辦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婚禮,比普通的工人和市民,還略勝一籌。   0851一3654023   沈萍學校辦公室的電話。 兩人結婚后,居住的環境不好。每天晚上,都有學生說說笑笑唱唱地從他們窗前門前過,一直要持續到凌晨才罷休。兩人行房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更不要說放開呻吟或尖叫了。仿佛那堵墻,比一張白紙還要薄。有一天是周日晚上,家在筑城的學生都回去了,校園里清靜了許多。兩人正在親熱,沈萍在上,顧新國在下,兩人都喜歡這個姿勢。沈萍那天似乎特別放得開,似乎多年的壓抑都要在那一晚釋放出來。她面色潮紅,額頭香汗溢流,一會兒尖叫,一會兒呻吟,劇烈地扭動著身子,胸上那對白鴿,似乎要飛翔出去……顧新國雙手捉住那一對“白鴿″,兩眼緊閉,仿佛置身于茫茫宇宙,一顆顆燃燒的恒星,正迎面向他撲來…… “拍拍拍”,"拍拍拍″,激烈的敲門聲忽然響起,敲停了他們的顛鸞倒鳳。顧老師睡了嗎?顧老師在家嗎?不好啦!出大事啦!…… 顧新國一驚,拉亮電燈,穿好衣褲,迎了出去。 原來是兩個外地的住校生打起架來。顧新國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停了手。一個鼻子被打流血,一個眼角被打青。見輔導員來了,都垂著頭,規規矩矩地站在顧新國面前,接受他的訓斥和教育。 處理完事件之后,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回到家中,見沈萍已經穿好了內衣。怎么樣?你。顧新國問。沈萍長嘆一聲,我已經沒興趣了。 更糟糕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沈萍匆匆忙忙地乘公交去趕早讀,全車的人似乎都盯著她的腳看,原來是夫妻倆各穿著對方的一只襪子。一只藍色一只青色。那個時代雖然男女的襪子式樣一致,畢竟還有顏色的差異。 當沈萍打電話給顧新國時,顧新國才低頭下視自己的雙腳。兩人不禁“格格格″地笑起來。 我只好光著腳上課了,沈萍說。       010一1009893   京城盛平縣學區電話。顧新國到京城進修讀研已經快一年了。剛去的時候,每周給沈萍打一次電話,匯報他在那邊的生活和學習情況。他說自己在那個研究生班是一個佼佼者,導師說他很有靈氣,將來一定有鵬程之途。沈萍聽后,幸福的波濤在心中蕩漾,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但隨后顧新國的電話越來越稀疏,改為一個月一次。有一次,新國打來電話,說班上有個女同學,年輕漂亮,是杭州人,和自己很談得來,傍晚時分經常和他去郊外散步……沈萍聽后“格格”笑起來,說:你要覺得她好,你和她去過得了,跟我說什么呀?你去杭州啊!但放下電話坐下來,靜靜的坐一會兒,心里不禁“格登”一下。 此后一個多月,顧新國沒有打電話過來。沈萍想:長話畢竟太貴,新國又是個節儉過日子的人,應該少打為好,他可能會寫信來的。可是又過了半個月,也沒收到新國的信,沈萍慌起來了,跑到公公婆婆家去問有沒有新國的消息。有啊,昨天才收到新國的一封信。孩子,新國沒給你寫信嗎?這個孩子啊,真粗心。我寫封信去罵他。老實憨厚的公公這樣對媳婦說。 出事啦,出事啦!沈萍告別了公公,回到自己家里,先是嚎啕大哭,嚎啕大哭又轉為低聲嗚咽,低聲嗚咽又轉為斷續抽泣。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父母呢?她想了想,告訴父母,再從父母那兒拿點錢,趁著快放暑假的這個時段,去京城探個究竟。自己已經沒有什么積蓄,所有的錢都給顧新國讀研去了。但告訴父母有什么好,自己都快三十歲了,還處理不好自己的事,還讓老人擔心!這算什么呀? 沈萍到顧新國的系里,找到系主任和總支書記,把自己的家庭危機對兩位領導講了。兩位領導臉色嚴峻地聽完了她的陳述。末了,領導表態:沈老師,你的家事我們一定管,管定了!沈萍央求系主任不要打電話告訴她父母,系主任答應了。可是沈萍剛一離開系辦公室,系主任立馬撥通了沈萍父親的電話。 兩位領導處理事件的方法很有特色。書記撥打長途,喚來顧新國聽話,順便提了一下他的入黨申請的問題;系主任更絕,到郵局給顧新國發了一封電報,電報僅二十字:讀研我出薪,豈可留他方,欲做陳世美,苦處有得嘗。系主任后來說本來可以構思得更精致些,但當時氣昏了頭,大白話就出來了。得意的是,省錢的目的達到了。 沈萍到父母家中,見到兩位老人坐在沙發上,郁郁不樂。萍兒,你們該有個孩子啦!母親盯著沈萍,深情地說。   0851一5157122   吾要吾妻要兒兒,電話號碼多好。這是筑城不孕不育癥醫院的電話。 筑城雖說是個內陸城市,開放的腳步卻一點也不比沿海城市邁得小。顧新國和沈萍去溪水公園散步的時候,常常看見年青的情侶男穿牛仔褲,女穿超短裙,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吻撫摸,羞倒好多過路的中老年人;在長椅上,女的躺在男的兩腿上,男的把手伸進女的內衣;在僻靜的樹叢中,常看見赤裸著半身的兩個人…… 顧新國從京城回來后,就在系里任了講師,教授外國文學。系里的年輕同事見他久久沒有孩子,很為他擔心,以為他是性學方面的白癡。到溪水公園的那個禮堂里去看看錄像吧!一個同事把嘴湊到他的耳朵邊,那個禮堂每到夜里十二點,就放香港三級片。另一個朋友連忙制止:一個堂堂大學教師去公開場合看三級片,熟人看見了多難為情!這個朋友左右看看,只有他們三個人,說:你到我那兒去,我家里有放像機和帶子,A片三級片都有,晚上和你老婆一起看。顧新國的心"突突突"的跳起來,臉發燙得不行。但腳還是被朋友拴上一根繩,不自覺地跟著到了朋友家。朋友拿出一個大黑布包,把放像機和五六盒錄像帶,一鼓腦兒地放進布包,拉上拉鏈。拿去吧,晚上放。不要外傳……顧新國提起布包,腳步匆匆地走回家去,就像偷了學校的什么貴重物品似的。幾個學生向他問好,他居然沒有反應。 半夜,顧新國反鎖好門,嚴嚴實實拉好窗簾,關掉電視機的聲音,叫沈萍和他看錄像。沈萍嘴里罵著色鬼,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和他一起看起來。A片剛看了一兩個鏡頭,沈萍說惡心,叫他換掉。他們又一起看起了三級片,看著看著,沈萍漸漸地向他靠攏,鼻孔里喘著粗氣,眼睛直直地看著他。他自己也心跳加速,血朝太陽穴涌,伸手去解沈萍的衣扣…… 那天晚上沈萍不再堅持原有的上位式,而是嘗試了錄像帶里的一些新姿勢。洶涌澎湃的熱潮之后,顧新國靠在沙發上沉思:眼前的香港三級,街頭泛濫成災的情色雜志和小報,如果我是個作家,是寫純文學呢?還是寫情色文學,哪個更有市場?他忽然對純文學的未來產生了擔憂。 兩個月后,沈萍的肚子還是沒有一點反應。兩人一起去不孕不育癥醫院看了醫生,作了檢查,做了化驗。 一個滿頭銀發的女醫生看了兩人的單子,說:都沒有問題啊!接著又詢問兩人同房時的情況。面對著母親般的醫生,兩人也沒有什么羞澀,一五一十地說了。醫生笑了笑,給他們交代了兩點注意事項:一是要掌握好排卵期,二是同房后沈萍的臀部要墊高一段時間……       0851一5262226   少兒醫院的電話。沈萍終于生下了一個女兒:頭發很好,宛如青絲。但臉色黑黝黝,還皺搭搭的。顧新國想:她以后能否達到靚女的標準?醫生說:剛生的小孩都這樣,以后越長越漂亮。小生命在產床上手舞足蹈,隨時都像要掉下地來。顧新國手忙腳亂,想用手去擋住她……護士看著他直笑,不會的,她翻不了身。顧新國還是不放心。 兩親家都來看孫女,都很高興。幾個月后,女兒飛一般的成長,重了好幾斤,可是沈萍沒有奶水,只好去訂牛奶。小家伙吃得很攢勁,可是卻吃出了一口的黑牙,還常常在睡夢中驚醒啼哭。 半歲的時候,沈萍和顧新國帶著女兒到醫院檢查。醫生剪了女兒的幾根黑發去化驗。聽結論的時候,醫生說:牙齒的問題無礙,換牙的時候會長出新牙;化驗結果證明,女兒特別缺鈣和鋅,所以常常驚醒。需要補充鈣和鋅。顧新國和沈萍說,我們長這么大,從沒聽說過要補這些東西啊!但為了女兒的健康成長,他們還是傾囊盡出,給女兒開了一大堆進口藥。 “樂力"膠囊太大粒,女兒吞不下。顧新國掰開,把藥粉倒入杯中,澆上溫開水。誰知藥粉也不融于水,女兒一喝,一支“黃果樹″香煙的煙霧,同時從女兒的口中鼻孔噴了出來……   0851一4343663   意思是凡是學生,路路都順。這是筑城“大順″教育培訓機構的電話。機構負責人是遵義的兩兄弟,年近四十,都戴眼鏡,文質彬彬。他們在沈萍的九中租了教室,辦了夜校和周末班。還邀請已成為名師的沈萍去給學員上課,時間是周六和周日晚,每晚十元錢。這是筆不小的數字,沈萍很爽快地答應了。 以后每到周六和周末的晚上,沈萍吃過晚飯,胡亂地收拾一下碗碟,匆匆忙忙地往學校趕。開始一兩次還可以趕上回程后公交,但后來下課時間越來越晚,只能打“甲殼蟲″回家,要花五元錢。顧新國責備她,你這是何苦呢?白天已經那么辛苦了,晚上還要去勞騰。我還得帶女兒。沈萍歉意地笑笑說,現在的青年太愛學習了,九點鐘下課,他們非得纏我到十點。辛苦你了,我的好老公! 夜校回程的問題還是得到了解決。沈萍上課的那個班有個年青的“甲殼蟲″司機,知道了沈萍的困難后,主動提出周六周日晚送沈老師回家,免費的。沈萍很高興,但每次回到家門口,沈萍還是掏出三元錢塞給他,司機推辭一番,也收下了。 沈萍叫顧新國也加入她這個行列,顧新國說:這不太好吧?平時女兒交給爺爺奶奶帶,周末也還要拖累老人家?再說現在身為老師找外快,國家也沒有明文規定,小心你們學校查到你,給你一個處分,扣你的工資!沈萍笑笑說:我怕哪樣?校長都敢把教室租給別人,會有我什么事。顧新國說:我們學校還沒人開這個頭,我還是看看再說。 一個周六的中午,沈萍吃完中飯,對顧新國說:我今天要上街辦點事,晚上上完課才回來了。帶好女兒哈!老公。 下午兩點左右,系里的幾個年輕同事來邀顧新國,說到附近的山莊聚一下,打個平伙。他們已經快半年未聚了。顧新國說,我要帶女兒啊。大家說,帶著女兒去吧!反正都是玩。顧新國就抱著女兒去了。到了山莊,欣賞了美麗山色和水景,看到包房里有兩副嶄新的手搓麻將,大家又想搓一搓,邀顧新國湊人頭,顧新國答應了。麻將要有點刺激,五角一張牌。顧新國一下子沉迷進去,也讓女兒"放任自流"了。 不一會兒,山莊的一個小妹跑進來,氣喘吁吁地告訴他:叔叔,你家女兒掉進泥塘里了,快去看看!顧新國一驚,連忙跑出去看,只看女兒滿身泥漿,正在嗚嗚嚶嚶地哭。顧新國連忙把她抱到自來水管邊,就著水一點一點擦去女兒衣服上的泥漿。女老板說:會不會感冒哦?還是給她換換衣服吧!顧新國說,哪有這么嬌氣的。把女兒交給店里的小妺,又去研究起國粹的精妙。 晚上十點來鐘,輸了十元錢的顧新國才抱著一身污痕、熟睡的女兒回到家,沈萍已經回來了,見到女兒一付邋遢相,很吃驚,忙問緣由。顧新國很不好意思地把經過說了一遍。沈萍很生氣,邊罵邊給女兒脫衣服,擦洗身子。顧新國輸了錢,心情本來就不好,見沈萍罵,也回敬了幾句,把熟睡的女兒驚醒,然后又睡過去。兩人不歡而睡。 半夜,女兒發起了高燒,驚得兩人打起出租,送女兒到醫院去。女兒輸液的時候,顧新國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垂著頭。沈萍輕輕地走過來,把兩只手放在他的肩上。 對不起,我說話太重,傷著你了。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顧新國拉起沈萍的一只手,抬頭看著沈萍的眼睛說。       0851一5827345   一個街頭報刋亭的公用電話,陌生的號碼。沈萍拿起話筒,剛聽了兩句,眼淚就涌了出來。忙叫起顧新國和女兒,三人乘上公交,向著電話中說好的位置趕去。 這是楊丹打來的電話,她說已經回筑城半年了。是啊,這么多年過去了,無論是農場的知青還是插隊的知青,都在為生計打拚,為生存勞碌,偶爾在街頭踫上,也只是簡單地詢問對方的落腳點和家庭狀況,然后匆匆告別,根本沒有促膝長談的時候。 楊丹在水濱公園的旁邊租了一套木質結構平房,房子有里外兩間,外寬里窄,還配有一個廚房。她在這里開了一家灌湯蒸餃店,這里車來人往,生意十分火爆。 沈萍見到楊丹的時候,發現她手上身上全是面粉屑,頭上不知是面粉還是白發,臉上皺紋縱橫交錯,布滿了歲月的蒼桑。楊丹叫自己的老公出來和沈萍一家見面,廚房里走出來一個虎臂熊腰,留著絡腮胡的男人。他胸前掛一張白褂,兩手沾許多面粉,充滿敵意地掃視這一家三口城里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又回廚房里去了。 沈萍和楊丹在一張方桌前坐下,顧新國和女兒在店門前蹓跶。楊丹說自己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留在農村公婆家。她和丈夫先到筑城來闖,立住了腳跟再回去接兒子和女兒。談到戶口的時候,楊丹說現在好像可以買戶口了,兩千元錢一個。沈萍瞪大眼睛說,那你得攢多少錢啊!楊丹的眼里充滿了希望的光亮,說:只要有盼頭,我們就會努力!她還說公公婆婆都很支持他們,在家養豬養雞養鴨,賺了不少錢,一定要讓她們一家成為城市人。 楊丹留沈萍一家吃晚飯,沈萍沒有拒絕。晚飯是幾籠蒸餃,女兒吃得很起勁。飯后,沈萍要趕到夜校去上課,女兒要去同學家玩一下,顧新國自己回家。在公交站等車的時候,顧新國問沈萍:楊丹的愿望能否實現?沈萍改動一下楊丹的話回答了他:只要肯努力,就會出奇跡!   0851一5523614   這是一個令顧新國肝裂腸斷的電話。現在顧新國看到這個話碼,還會有揪心的疼痛,淚如泉涌,哀嚎起來。 這是筑城市教育局培訓中心的電話號碼。那時已是改革春風滿筑城,筑城拉近了與發達城市間的距離。沈萍已經不用辛辛苦苦風塵仆仆地去掙那二十塊錢,顧新國也常到筑城和各地州的大專院校去講學,待遇不錯,收入頗豐。系里給他下了一個任務,要他把美學這門課承擔起來,他也努力的去鉆研了。從亞里斯多德到蘇珊.朗格,從朱光潛到滕守堯……他很謙虛地稱自己的美學課為“拚盤″,但很受各地學生和老師的歡迎。畢竟那時全國形成自己理論體系的專家不多…… 沈萍呢,每逢大周末或寒暑假,培訓中心就會經常組織專家和名師,奔赴各地州市培訓那里的中小學教師,沈萍也是專家名師中的一員。 沈萍每次回來,都會給兩邊的父母帶來銅仁的花生,仁懷的茅臺,獨山的鹽酸,鳳岡的豆漿糯米條…… 悲劇發生在快放寒假的一天,那天她和幾位專家乘教育局的“豐田"面包去黔北的一個縣培訓教師,回程的時候天下起了大雪,地上滿是泥濘和碎石,經過一段盤山公路時,汽車打滑,翻在路邊的一塊地里。這塊地離路面并不高,不過就兩米多三米,有兩個人受了輕傷,其他人毫發無損。但是沈萍頭顱著地,造成內顱出血。待筑城醫院的救護車把她拉回救治時,已經耽誤太久,無力回天。顧新國在急診室里哀嚎著,雙腿發軟,痛徹心扉……女兒也從千里之外的大學乘飛機趕回,來見母親最后一面。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可憐的沈萍,為什么在她人生的黃金時段,便撒手而去了呢?…… 此后發生的事接連不斷:先是沈萍的父母相繼去世,接著是自己的父母撒手人寰。這些在別人看來是自然規律的事,在顧新國看來卻成冥冥中的定數。       0851一5843621   這個號碼被鋼筆劃了一條線,是筑城醫院孫醫生的電話。沈萍去世已經四年多了,女兒已經回筑城報社工作。女兒見父親孤獨寂寞,想介紹孫阿姨和父親為伴,相撫相持,終了一生。孫醫生比顧新國小八歲,喪偶,帶著一個讀初中的女兒,在筑城醫院有一套三室兩廳的福利房。 女兒在高山飯店請孫阿姨和父親吃飯,礙于女兒的面子,顧新國去了。 孫醫生有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白凈的臉透著健康的紅。顧新國和孫醫生很談得來,兩人的知識面都很廣。女兒很高興,要他們以后多多聯系。可是,飯后回到家中,抬眼望見沈萍的遺像,沈萍對他笑著,似乎有什么話要說。說啊,沈萍!他喊出聲來,接著搖搖頭,撲倒在那張雙人床上……   0851一5253465   又是被劃掉的電話,省科學院陳研究員的。女兒見父親和孫阿姨沒有談成,又給他介紹了同樣小八歲的陳阿姨,顧新國連面都沒去見。 …… ……   這就是顧新國搬家那天,在老屋里翻看粉紅筆記本,回憶起來的一段往事。不過是短短的七八分鐘,不過是一排排枯燥的數字,卻概括了他和沈萍的一生。光陰如梭,人生短暫,世間的酸甜苦辣,他一件件地去回味!記得那美妙的一瞬,猶如曇花一現的幻影……普希金說的多好。此時此刻,正是陽光燦爛,暖照人間,校園里一棵棵的香樟樹梢頭,傳來了麻雀的啼鳴……他看見沈萍從操場那邊走過來了,身穿透明的白“的確良″,肩挎黃書包,對他嫣然一笑……她永遠是那么美! 他又想起普希金的另一句詩:青春,戀情,光陰轉瞬即逝,留下的只不過是慘愁的心。他和沈萍的青春光陰逝去不在,戀情卻依舊長存!人這一輩子是多么短暫,關鍵是要活得有價值。他和沈萍活得有價值嗎?答案非常肯定。他們一起從遙遠的山村,艱苦打拚回到筑城,立足在令人羨慕的崗位,和他們一起下鄉插隊的同學,路途都沒有這么順,天地都沒有這么美好。想到這里,他不再有“一顆慘愁的心″,他昂起頭,挺起胸,走向門外操場上燦爛的陽光。 他的女兒的驕車就停在操場邊的林蔭道上,見父親久久沒有從老屋中出來,女兒、女婿和外孫女,一起從車里走下,迎了上來。 走吧,孩子們。顧新國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走吧。 +10我喜歡

旅游大巴一路歡歌,直奔著名的玉石產地騰沖。車內前排坐位上,坐著三個青年男女。靠窗的那位叫郝哥。板寸頭,國字臉,一副茶色水晶鏡,輕掩住那飄浮不定的眼神。一身名牌丅恤,十分得體地修飾著他高大而不肥胖的身材,嘴角總漾滿女孩兒特別青睞的微笑。郝哥的身旁,是他姣美的妻子青兒。青兒的妝飾總是別出心裁。飛瀑般的秀發染成了墨黑鵝黃紫藍三色,如彩云飄飄異常惹眼吸睛。黛眉輕揚,杏眼橫斜,眼角眉梢清透出一股目空一切的高傲。那小巧玲瓏的薄唇,也與眾不同地涂上一抹熏衣草樣的紫藍。雨荷色的旗袍,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誘人想入非非的“三圍”。青兒旁邊坐著的也是一位美女。青兒叫她梅姐。她是青兒特意選定的,姿色稍遜于自己的閨蜜。春兒常叫梅姐陪伴自己,這次旅游她能愿負擔梅姐的所有費用也要拉上梅姐同行,除了因梅姐曾在騰沖打過工,懂玉外,她更要利用梅姐的陪伴,讓她身上的某些遜色,反襯出自已的美麗。絕頂聰明的青兒,是不會選擇范冰冰陪伴身旁的,那樣,自己豈不成了別人的陪襯?    “梅姐,男人有了外遇不能責怪男人,而要責怪女人。”青兒看似在和梅姐說話,卻不是鶯聲細語,而是縱談高論。她的目的是要吸引全車人的注意。她不論在何處,總能夠把自己置身在眾目睽睽之下,總能成為眾人注目的偶像。      “女人庸懶了,不注意修飾自己,沒有了吸引力,男人才去拈花惹草的。”青兒繼續說,“啊喲,梅姐,我可不是說你,你是甩了男人的女強人。”梅姐并不插言,只是微笑著靜聽。是的,梅姐甩過有外遇的男人,現在的男人是二婚。盡管她們很恩愛很幸福,但是世俗的眼光總覺得他們是“二鍋頭”。就連眼前的閨蜜青兒,也在她二婚的當晚,戲謔地塞給她衣袋里十個字:“一對老東西,兩個舊把戲”。但梅姐不生氣。青兒的這種開場白她聽得多了。她知道不是沖她來的,青兒是為了顯擺自己。     “你看我,面貌日新月異,老公愛都愛不過來,他哪里還會去拈花惹草!”果然,青兒自信滿滿地得瑟起來。“老公在我身上可舍得花錢了,他給我買首飾就象買白菜一樣隨意。”青兒感覺出全車游客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竟興奮地解開安全帶站了起來,雙手捧著胸前的金燦燦項鏈說:“你看這鏈子這吊墜,這是標準的印度紅!”只聽說過印度紅大理石,從沒聽說過還有印度紅項鏈吊墜,全車游客的目光“剎”地掃了過來。女游客滿目欣賞那別致的項鏈,男游客滿目偷獵那豐滿的前胸。      “看這耳環,這是真真切切的南非鉆石!”于是,女游客的目光又游移到那鉆石耳環上,男游客的目光卻爬上了那美麗的臉龐。     “還有,”青兒得意地褪下左臂上的玉鐲,“這是三萬塊的祖母綠……”突然,大巴車為避險一個急剎,全車人隨著慣力前赴,解開安全帶的青兒重重的摔在車箱里,祖母綠玉鐲摔成了三截。     “啊喲……”郝哥眼急手快抱起哭叫的青兒急促地問道:“寶貝,摔傷哪里了?”     “沒。可那三萬塊玉鐲啊……”     “別哭,寶貝,別哭,人沒傷著就好。”郝哥緊緊地抱住妻子,一邊不停地吻著她長長的睫毛,舔著她婆娑的淚眼,一邊不停地安慰她,“那玉鐲么……那玉鐲其實是假的。”     梅姐拾起摔碎了的玉鐲,一上手,她就認定這是貨真價實的祖母綠。她向郝哥投去欽佩的目光。這男人真是大度,三萬塊玉鐲被妻子炫耀摔碎了,不但沒有責備妻子半句,而且為了撫慰妻子,還委屈地說自己買的是假貨,愿受妻子的責難。     騰沖很快到了。游客們游玩了一圈,陸續滿載而歸地回到了大巴車上準備回返。青兒又喜氣洋洋地捧著一只玉鐲給梅姐觀賞。她最是興奮地告訴梅姐,這玉鐲是騰沖最昂貴的羊脂白,價值十萬元。是她親眼見證老公,象買白菜一樣毫不在意地刷的卡。梅姐仔細地審視著這價值十萬元的羊脂白玉鐲,又認真地核對了提貨單,眉頭卻鎖了起來。她把玉鐲交給青兒,拿著提貨單悄悄地下了大巴車。     梅姐按照提貨單,找到了那家玉器店那個賣玉鐲的女孩。     “你騙人,你賣的羊脂白玉鐲是假的!”梅姐將那張提貨單攤在柜臺上。      “我沒騙他。我告訴他是假的。”      “他瘋了,愿意花十萬塊買你的假玉鐲?”     女孩平靜地告訴梅姐。她和郝哥是在網上認識的,她不知道郝哥已結婚,待她有了孩子,才知道郝哥是有家室的人。她不想破壞郝哥的家庭,但生下的孩子需要撫養。靠我一個人打工無能為力。于是我們商定,只要能證明孩子是郝哥的,他愿意一次性付給我十萬元撫養費。女孩從柜臺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給梅姐。梅姐打開這是一份親子鑒定書,上面確實有郝哥的親筆簽名。     “一次付出十萬元不是小數,”女孩說,“為了瞞過郝哥聰明的妻子,我們設計了這種付款方式,”     梅姐望著憂傷的女孩,輕輕地放下親子鑒定書,拿上提貨單,無言地告別女孩離開了玉器店。當梅姐回到大巴上,青兒卻還在游客中炫耀她老公,象買白菜一樣隨意給她買的十萬元玉鐲。梅姐好不心酸。她不想揭穿這十萬元假玉鐲的真象。她不愿意看到閨蜜的心頭流血。她只是覺得閨蜜有些虛榮,愛好顯擺。她心地仍然善良。梅姐愛憐地輕攬住笑逐顏開的青兒,心里莫名地升騰著一陣悲哀:青兒啊,你多么象莫泊桑《項鏈》中的駱塞爾太太!   作者簡介:       路邊草,實名陽松堂。湖南隆回人。曾從軍一十七年,現已轉業退休。愛好文學,在軍內外報紙刊物上,發表過散文、小說。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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